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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電影看人生(竊聽風暴)

研究所上媒體識讀的課，有一天課程是看《竊聽風暴》，這部電影榮獲歐洲電影獎最佳影片。很值得推薦的一部電影。

以下是電影簡介：

東德情報機構「史塔西」是舉世聞名的國家機器，它有90000名機關人員、120000名諜報人員、1000名電話竊聽人員和2000名郵件秘檢人員。

《竊聽風暴》傳達東西德分裂時期，它是如何以密集的情報佈建，監控這個國家；在人口僅1800萬的東德，竟然有30多萬人從事間諜活動，有600多萬人被建立秘密檔案。

處處是線民，告密甚至是人們生活的一部份。

親人、朋友、同事，甚至夫婦之間，人人在壓力的逼迫下或在利益的誘惑下，出賣了別人，甚至最愛的親人。

故事背景發生在柏林圍牆倒塌的前後五年，片中男主角是一個東德秘密警察衛斯勒，他日夜竊聽一位劇作家德瑞曼和他的演員女友西蘭，卻意外成為他們生活的一份子，甚至最後為了保護他們鋌而走險…。

1989年柏林圍牆倒塌，結束兩德分裂，史塔西隨之解體，該機構案卷也終於曝光。

埋藏在冰冷錄音帶裡的秘密，有著人們意想不到的故事；德國最黑暗的時期，卻有最閃動人性光輝的一頁。

※※

看這部電影的前一段時間，才爆發德國總理梅克爾，被美國長期監聽的國際事件。

梅克爾出身東德，之前東德廣布監聽網監聽別人，沒想到幾十年後，卻是被監聽的對象。

物換星移，很多事情都會出現讓人料想不到的結局。

像美國總統歐巴馬，在南非前總統曼德拉的追思會上，和美國世仇卡斯楚握手。

當然握手不代表言和，但卻有重要的象徵意義。

「沒有真正的敵人」這樣的概念，也可以在這部電影當中看到。

負責監聽劇作家的秘密警察衛斯勒，不僅監聽劇作家德瑞曼的生活，還偷他的筆記，漸漸被他的精神感動。

到最後，保護他的是這位監聽的秘密警察、是這位素昧平生的人；出賣他的卻是最親密的枕邊人。

在人人自危的東德，被親朋好友出賣的狀況並不罕見。

像魏斯勒到德瑞曼家裡裝設監聽器的時候，被鄰居發現，魏斯勒就警告她不能洩漏任何一個字，不然會影響她小孩的未來。

秘密警察的情報無孔不入，連這位鄰居家的狀況也瞭如指掌，鄰居自然不敢洩漏半個字。

德瑞曼的情操感動魏斯勒，這也讓我想到剛過世的南非前總統曼德拉。

曼德拉為了爭取民主而入獄27年，在1994年，成為南非第一位黑人總統。

就職演說還邀請當年監禁他的獄卒現身，並向他們致敬。

他說「當我走出牢獄邁向通往自由的大門時，我體悟到，自己若不能把痛苦與怨恨留在身後，那麼我其實還在獄中」。

另外一個簡單的翻譯是「如果我讓憤怒纏糾我，就等同仍然囚在牢獄內。」

聯合報引述一句他的名言「因無畏而高，因包容而大」。

自由時報有一篇報導：

曼德拉遇到一位白人獄卒布蘭德（Christo Brand），發展出一段超越種族的忘年之交。

布蘭德回憶，曼德拉步入國會時，巧遇職位低微、正在發放文件的布蘭德，立刻在眾多議員面前與他握手，說「這是我的獄卒，也是我的朋友」。

從曼德拉，我也想到國父孫中山。

國父在倫敦蒙難，網路上搜尋到一段內容：

公使館英籍工人柯爾，他的太太知道孫中山的革命經歷和被清公使館誘捕事件後，非常感動和同情，就寫信給康得黎希望他可以營救。

也因為英國人的營救，讓國父最後可以順利脫困。

「德不孤必有鄰」。不論國父或曼德拉，甚至證嚴上人，他們都有高尚人格，可以感動周圍的人。

回到《竊聽風暴》這部電影。

魏斯勒被德瑞曼感動，讓我想到曼德拉的一句話：「沒有人一生出來就會因為膚色、出身或宗教信仰去恨一個人，恨需要學習，既然人們可以學會恨，那麼同樣可以教會他們愛，愛比恨更容易走進人的內心。」

就像秘密警察最後學會了愛：諷刺的是，一位沉浸藝術的女演員，最後卻學會了出賣。

女演員看起來是好人卻出賣男朋友，出賣了自己；秘密警察看起來是壞人、冷酷無情，但是他卻沒有出賣自己的良知。

電影中還有一段內容：

列寧曾說：「貝多芬音樂不能常聽，常聽革命就無法成功了，因為音樂是動人的，音樂會讓人心中產生一種柔情，那革命怎能有柔情呢，有柔情就什麼事都不要做了，所以我不能再聽了。」

所以，文化是一種巨大的力量。

在這部電影當中，會竊聽劇作家，始作俑者是文化部長。

他因為垂涎女演員，也就是劇作家的女朋友，而發動竊聽，希望把劇作家羅織罪名。

東德垮台後，文化部長在歌劇院遇到劇作家，文化部長過得還算愜意，似乎沒有「惡有惡報」；而秘密警察有惻隱之心，因為同情劇作家被長官發現，最後變貶職去拆信，東德垮台後成為郵差，這似乎又沒有「善有善報」。

但是，文化部長可能一輩子遭到良心譴責，秘密警察卻可以安心度過晚年，而且劇作家還寫了一本書，開頭就寫著要獻給XX/7(魏斯勒的代號)。

魏斯勒的長官和他是同學，但是多年後，一個高升一個被貶職。

長官有一次告訴告訴衛斯勒「我們不是學生了，重要的不是成績，而是成敗。」

到底怎麼樣才是成功的人生呢？

名利上的失敗，可能是人生的成功；名利上的成功，卻可能是人生的失敗。

看完這部電影，真的很難想像東德那時，這麼多人被監聽的狀況，但是，我們沒有「竊聽」嗎？

我們喜歡看名人八卦，難道不是滿足自己的偷窺？這不也是一種竊聽嗎？

有些人不只透過狗仔滿足自己的偷窺欲，可能還對名人的失敗幸災樂禍，這比東德當時的秘密警察又高明到哪裡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