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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生命」紀錄片觀後心得(2)

二.個人心得:

看完「生命」,我的心情很沉重,走出陰暗的電影院,心情還沒有揮去沉悶。
紀錄片說的是921地震,但是導演卻透過他的父親,在宜蘭安養中心,想要自殺的過程穿插其中,呈現生命的不同面向。

災民的身苦與心苦
紀錄片讓我看到災民經濟的苦,國揚和玉梅,在台中(還是南投?),花260萬買了一間房子,貸款只還了10萬元,就遭遇地震,屋子被判定半倒(應該不能住人),六個月之後,還是必須償還250萬元貸款。
當然心理的苦更苦,順義和美琴回到日本後,導演也跟著到日本拍攝,他們工作結束回家,兩人在電車上,經常不發一語,看得出他們心中,充滿說不出的無奈,他們在人生地不熟的日本,只能不斷聽著台灣歌曲,找回故鄉的感覺。
他們說看到別人牽著小孩出門,很失落,順義說,少掉兩個小孩,一定要再生回來,不然有空虛的感覺。
有一次美琴夢到兩個小孩,大兒子說請媽媽放心,他會好好照顧弟弟,美琴才放下心來。
至於國揚和玉梅,兩歲小女兒往生,根據台灣習俗,父母不能祭拜,所以只由五歲的大女兒代表,五歲小娃在道士的誦經聲中,可能因為害怕吧,放聲大哭,國揚就把她抱開,這幕畫面讓我的心揪了起來。
地震後不久,玉梅再度懷孕,即使她頂著大肚子,一樣要和國揚一起到高壓電塔工地做粗活,後來生出一個女兒後,玉梅說她就沒有再夢到往生的小女兒了,可能是她再度投胎當她們的小孩。

令人心酸的姐妹
名純和名芳,讓人心酸的一對姊妹,她們說現在過任何節日,都沒有意義,端午節吃不到阿媽包的粽子,中秋節也無法團圓,過年更沒有感覺,母親節和媽媽的生日,也都不用過了。
看到別人全家一起過節,她們的心就會很酸,聽到這句話,我的心也酸了起來。
現在只有清明節,才是他們一家人,陰陽相會,可以共同度過的節日。
親戚告訴她們,她們的爸爸媽媽和弟弟,說不定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,不知道自己已經往生,可能還在找她們。
兩姊妹相當擔心家人,埋在地下會不會冷,弟弟還小,會不會被欺侮。好長一段時間,她們都不敢關燈睡覺。

生命幸福,決定於EQ
羅佩如是這四位受訪者當中,學歷最高的,也讓我啟示最大。
佩如說當她在九份二山,看著挖土機挖掘,風吹過來,太陽照拂,一切都那麼熟悉,但是熟悉的人卻已經不見,她說眼前的一切,黃土一片,像是地獄,像是枉死城。
家族在清明節,回到九份二山祭拜,真的有一種淒涼的感覺,因為她們沒有墓碑可以祭拜,甚至不知道親人葬身何處,情何以堪。
隔了一年兩個月,九份二山進行地震園區的整地,竟然又挖到她阿媽的遺體(好像總共有七人被挖到?)。
處理完後事,她搬去和二哥同住,她二哥是警察,佩如和未來的嫂子,相處不佳,嫂子希望電話分開牽設,衣服分開洗,讓佩如很憤恨,心想為什麼要分得這麼清楚。
她想要自殺,主動找導演出來談,她表示這次她說的話,可能就是她的遺言,導演不斷勸戒她,也說,我又不是專門幫人錄遺言的,電影院傳出不少笑聲。。
佩如說,死人說的話,大家都會聽,她說該給她的,她哥哥一毛都不能少給她,而她要把這些錢捐出來,心中一直充滿對哥哥和嫂嫂的憤恨。
這件事讓我有很深刻的思考,我原本以為,一個人經歷至親的生離死別,應該會看開很多事,更珍惜生命,但是我看到佩如,即使失去了爸爸媽媽和大哥,還是為了一些事情,和他目前剩下的唯一親人,鬧彆扭。
反之,有些人即使沒有經歷生離死別的大慟,對於這些事情,卻可以善解包容,但是佩如,已經失去三位親人了,還無法原諒唯一的哥哥。
與死亡比起來,電話線分開牽設,衣服分開洗這些事,顯得多麼微不足道啊?但是她依然鑽牛角尖,深陷其中,她說就當做沒有這個哥哥。
如果她二哥也在地震中往生,這時候她卻可能充滿許多懷念。
不過,另一方面我又想到,921災區曾經出現過自殺潮,因為很多人失去至親,也失去了精神依靠,認為活著沒有希望,所以選擇自殺。
他們當中有許多人自責,認為死掉的為什麼不是他們。
或許佩如也有這樣的矛盾吧?才會和哥哥有些摩擦而想不開。

親情的力量
導演的父親住在宜蘭安養院,因為中風,身體機能逐漸退化,多次想要自殺,他叫導演放一百顆安眠藥,在他的枕頭旁邊,導演說,這樣的話他就會被查到,安眠藥是他放的,他爸爸就說,你不會戴手套啊?導演只好騙他爸爸,美國已經在研發一種可以打通腦血管的藥,他爸爸說,可不可以叫他們研發快一點。
導演多次和他爸爸聊到拍攝921地震的事情,他爸爸說,為什麼地震不是發生在宜蘭,把他帶走?
導演和他爸爸的互動,我看到生命的無奈,也看到親情。
同樣的,這樣的親情,在紀錄片當中也隨處可以看到。
國揚工作的時候,如果遇到很硬的石頭,用機器敲不破,他就會請老婆玉梅,把女兒帶到工地,或是他放下手邊工作回家看女兒,隔天再敲,玉梅說,這樣石頭就會變軟喔?國揚說真的變軟,比較好打了,這就是親情的力量。
親情真的是人面對挫折時,堅持下去的力量,名純(還是名芳?)表示,以前半工半讀,是為了幫爸爸還債,現在爸爸不在了,好像也失去工作的意義。
她們在紀錄片中也提到,爸爸告訴她們,債已經快還完了,可以全家出去玩,沒想到就發生大地震。
錢財的債還完了,但是大地卻來討大家共業的債。

把握因緣,及時行孝付出
「及時」也是我看完紀錄片後,一個很大的感觸。
美琴說她的媽媽,一輩子沒有出過國,本來已經準備要帶媽媽出國了,卻永遠沒有機會。
佩如也說,她的爸爸是老實人,有一次天氣冷了,特別到埔里的精品店,買了一件三千元的外套給她,如果不是為了幫他買外套,她爸爸一輩子都不可能到精品店。
美琴也不斷自責,沒有好好陪伴小孩,地震的時候不在他們身旁….。
其實人生不能重來,如果小孩跟著她們到日本,說不定在日本一樣發生意外,到時候可能說,如果把她們放在台灣就好了?生死有命,境遇很難說的。
以上幾個例子讓我想到,大多數人,都要等到親人往生後,才會充滿懷念和悔恨。

自殺可以和親人相遇?
電影中吧?好像不知道誰提到,想和親人在地下相遇。
如果以佛教的觀點來說,每個人往生後,都會隨業投生,也許會再投胎變人,也許到三惡道,雖然以後一定會相聚,但都變了身形,有的投胎變人,有的投胎變小狗,至於會不會在陰間相遇?可能不太容易,而且最好不要在陰間相遇啊!能夠在天堂相遇不是很好嗎?(不過以佛教來說,天堂也只是短暫,不是究竟,唯有出脫六道才是根本)
同樣事件每個人的處理都不一樣,譬如國揚在挖到他們結婚照的時候,順手一丟表示,女兒都沒有了,要婚紗照做什麼?但是他的妹妹美琴和妹婿順義,卻是選擇重新拍婚紗照,重新度蜜月,重新開始。

生命的出口
紀錄片的開始和結束,導演都透過火車過山洞,呈現生命,即使目前陰暗,但是終究有出口。
我截錄一段參與首映會的觀眾心得:『看完片子,走過深長的隧道,我以為那就是結論。生命,是在通過一個又深又長的隧道,生之前,死之後,都是光亮,活著,卻是無盡的黑暗。
導演又說:「生命像是過隧道,你以為是黑暗,出了隧道,卻是一片光明,但是別高興地太早,下一個隧道馬上就來,可是也別急,轉個彎又過完一個隧道了,光明又來了。」』
名純(還是名芳?)地震後一、兩年,就結婚生子,導演也跟著到產房拍攝,雖然親戚反對她這麼年輕生小孩,但是她還是決定生下來,雖然在產房的時候,她大聲喊痛表示不要生了,但當小孩生出來後,被抱到她眼前的那一刻開始,我想她會更快,揮別失去親人的陰霾。
玉梅後來也有小孩,佩如則是到紐約求學,我想這些都是他們生命的出口。
生命的出口到底是什麼呢?
愛,大愛,是唯一的答案。
曾經看過一句話,在別人的身上,看到自己的價值。
我想,被另外一個生命需要,找到活下去的價值,就是我們生命的出口。


大愛新聞主播 倪銘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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